科学家大自然探险手记：探索火山之谜

《科学家大自然探险手记:探索火山之谜》由郭友钊着，为“科学家大自然探险手记”系列之一，记录了作者对五大连池火山群遗址的考察片段。适合大众阅读。

郭友钊（1965—），福建省霞浦县人。长春地质学院地质学理学士，中国地质大学（北京）应用地球物理学工科硕士、博士。现为国土资源部物化探研究所三级教授，兼任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着作主要有：科学诗集《我是宇宙的影子》、《生命的印痕》、《中国地学上空的恒星》，报告文学《走向海洋》、《沐雪燃冰——中国冻土区天然气水合物发现始末》，长篇科普作品《分享海洋》，旅游散文集《山中观海》等。

前言：奇山，圣水，绝处逢生
　　火山，又要喷发？
　　火山会不会再喷发
　　初识火山家族
　　疾飞中变形的炮弹
　　火龙变石龙
　　大火中诞生的冰雪世界
　　水成了火的帮凶
　　火山是否正蓄势待发
　　火山将在伺处喷发
　　新火山性格温和吗
　　圣水，能保健，能治病？
　　独特的火山极冷矿泉
　　趁圣水和神泥
　　能否截流成池，填湖成池
　　花式项链，镶玉手镯
　　数九寒天有温泊
　　失踪的温泉
　　火山信使
　　生命，春风吹又生？
　　毁灭与复活
　　不死的焦土
　　跪着长的“小老树”
　　鱼鳞还能倒着长吗
　　“天井”里的森林
　　黑石头上开红花
　　生存还是生活
　　保护还是破坏
　　后记：爱上五大连池

爱上五大连池
　　五月初五，五湖四海过端午节，五大连池的达斡尔族则过圣水节。
　　圣水节，传统上叫“饮水节”。这时的黑龙江，天乞还冷，不能像云南傣家的“泼水节”那样把水泼在身上；更因为矿泉水殄贵，佻保健强身，哪舍得泼洒，要喝进肚里才好。饮水节与泼水节一样闻名，仅几天之内，便能从五湖四海吸引来欺十万人。人们饮泉、洗眼，热闹非凡！
　　2011年的饮水节，我和阿黑重游五大连池。白天，我们登火山、临泉水。而等不到傍晚，我们便在太阳斜影里融进人群，随人流缓缓移动在药泉湖公园里，去体验饮水节或“湖泉会”的趣味。
　　公园里的熔岩台地上，人工栽培的繁丁香花刚刚开放，香气浓郁。一位红衣女孩忙着出售三轮车上的孔明灯，五元一盏。不少人抱了厚厚的一摞，每摞或许有二三十盏。
　　天空还是一片橙黄。夕阳依偎在卧虎山与笔杂山之间，似乎不愿落下。可我们巳迫不及待地点着了灯中的蜡块，待热乞充满灯体，便把灯举过头顶，许上可明说或不便明说的愿望，手一抖，孔明灯便一颤一颤地升向了高空。
　　不知别人许了什么愿，我则希望升空的孔明灯佻够成为我的眼睛，能够在越来趟高的空中，鸟瞰一墩墩的火山，看它们空心的形态，以及空心的深处是否突然腾出一柱烟气来；能目不转睛地清点它们的个数，怕一不留神，又多出一座或两座。我还希望看清楚山与山、山与水、水与水之间的地形，想象着可能流动的岩浆，又会造出怎样的新石海、填塞出怎样的一片新池！
　　橙黄的天空上，五彩缤纷的天灯渐渐多了，一盏盏、一群群，讧成了灯的海。随太即西沉，天空变成了青蓝色，而天灯的火均齐齐地泛着红光，如湘一般向西移去，渐渐地变小，直到在视野中一点点地消失。有灯熄灭，也有灯再壳起，再带着新的愿望升起，在夜空中绵延不绝——那如湘诵一般的天灯，一生难能见上一回或几回，让我不由深深铭记，至今还常常回忆五大连池饮水节之夜人们的浪漫。
　　天上因灯而壮观，地上更是因水而热闹。相比不知何时兴起的天灯来说，“泉湖灯会”则是达斡尔族“湖泉会”中的传统节目。随着饮水节的夜幕降临，人们来到药泉湖畔，少女手捧湖灯，少男点燃灯芯。少女小心翼翼地把灯放在水面，轻轻一推，灯便离了岸。岸上的少男少女都注视着远去的湖灯，应是许下了什么愿望。湖里漂流的灯，都是以防水的剪纸扩着，鲜红，四方四瓣，好似构成了莲花座——那一盏盏跳动的火苗，是少男少女的心，还是观音慈航的化身？
　　天灯点燃了，池灯也点燃了，给匀己、给家人，或许还有给因人，都许下了美好的愿望。随后，便进入了饮水节的高湘：枪饮“零点水”！
　　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人们，相信在端午节，所有的水都浸透了伟大诗人屈原的精神，都是吉祥的，而子夜时分的水最具驱邪祛病的神力。因此他们齐聚药泉，与圣水相会。饮下圣水，可以净心；沐浴圣水，可以净身。然后点燃手中的火把，寻觅一方石块，登上药象山上的钟灵寺，在佛面前“弃石丢病”，从此一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妥。
　　天灯、池灯，都带着林林总总的心愿脱手而去，融入无尽的夜色，融入博大的白然；每个人自己手握的火把，则照壳了自己的内心。
　　经过一夜的灯火沈礼，第二天(初六)一早，人们又来到了二龙眼象的旁边，完成饮水节的最后一个节目：“洗眼明目”。常常“洗眼明目”的人们，想必一定看清了五大连汕的火山，看清了五大连池的泉湖，也看请了五大连池的未来。
　　阿黑“洗眼明目”应该有十多次了吧，所以“阿黑忧地”忧得智慧、忧得合理，只是这忧虑可能终其一生也不会战患；而他对五大连池的爱，却将一生存在。 与阿黑一样，我也爱上了五大连池，爱它的永远神秘动人、爱它的充满着诱惑力。同时，它也需要爱。只有人们的爱与呵护，才能让五大连池永葆青春。

奇山，圣水，绝处逢生
　　你见过火山喷发吗？见过红通通的火龙直冲九霄、腾起锚天盖地的蘑菇云吗？见过滚烫的岩浆在瞬间变成坚硬的炮弹吗？
　　2009年10月、2010年8月和2011年6月，我连续三次考察五大连池火山群遗存。三次考察，也是三次欣赏，五大连池那奇特的火山、那圣洁的泉水、那顽强的生命，令我时时浮想，回味无穷。
　　奇山
　　空，没了山顶；矮，山根却深——这是五大连池火山的两个奇处。
　　五大连池的山，是惊天动地出生的，进发着地球母亲心跳的激情，轰鸣着地球母亲心底的颤音。在山播地动之中，炽热的岩浆冲破地表岩层的束缚，顿时，水汽冲天，直抵云霄；火光四射，闪烁九州；响声雷动，天崩地裂。
　　五大连池的山，是仰天张开大口的空山。地球母亲以岩浆、岩石、水客为话言，冲口而出，在天穹上喷出了画，在大地上堆成了山，又在大地与天穹之间张开了不再闭合的大口——火山口。那大口空空荡荡的，把自己的空心肆意袒露在苍天下。不像有些空山，历径长年累月才被流水、勤风、惊游蚀空，还逮遮掩掩地把空洞深藏于山腰。
　　因为火山口的空，火山便没有了突出的山顶或峄顶，没有了登峰造极的制高点，相反还深深地四下，像被削平、拘空了一样。我曾以火山口口缘的某一处为起点，一直向前走，走到最后却发现回到了起点，这整整一圈基本上在同一等高线上，并且仅处于山脊的位置。
　　正因为没有绝顶、没有主峰，五大连池的火山都是矮个子。在常见的14座山中，高皮低于100米的有7座，介于100米与150米间有5座，超过150米的只有2座。而通常，主峰高度低于150米的只算“岗”，超过150米的，才可称为“低山”。所以阿黑常说，五大连池的山易于攀登，像登土丘一样轻轻松松。
　　但五大连池的山却有着极浑的根，那根能扎列地下至少35千米处，甚至75千米处，也就是鳓米列撇米浑的范围。那里就是孕育火山的摇篮——岩浆房。
　　从岩浆房列火山口是岩浆运动的通道，便是火山长长的根须，有管状、面状或二者的组合状。岩浆房中的岩浆如果不多，住得不拥挤，没有多大压力，就会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一旦岩浆增多，压力就随之增加，增到足够大时，岩浆便会冲开通道，从地表喷薄而出，喷到空中的岩屑或尘土，再逐渐降下，堆积成火山。
　　从五大连池火山口延伸列地下岩浆房的那条深长的山根，是别的山绝对没有的。所以，低矮的五大连油火山虽不能和一览众山小的泰山、眼下众山低的梵净山以及有“世界屋脊”之称的喜玛拉雅山相比，但它们有非常深的根，这是独一无二的！
　　圣水
　　五大连池有世界上非常稀有的极冷矿泉水。那叮咚吟唱的矿泉，诵入了喧哗流动的矿泉河，江战了流光溢彩的矿泉池。那矿泉河在玄武岩上流淌着，串连起了八十矿泉池。那汕的面和不算大，有人说像是大湖，其中秩大的则有五十。最特别的是池的色彩，不多，却不卑调。
　　我在考察中，常听到旅游者说：每个池，颜色不同，每个时间段，颜色也不同，每次观察都会获得一次梦幻锻的色彩。
　　每年5月列10月，泉、河、池喜动，涌波泛澜；其他时间爱静，冰清玉洁。也有例外的稀罕现象：炎炎盛夏，仍然有坚冰冒出冷乞；凛凛严冬，仍然有涌泉抚养青苔。
　　一天，看到导游阿黑提着三四个开水瓶出门，问他去做什么，他笑而不话，却邀我共餐。待到饭桌前，才知道，他并不是去打开水，而是去饮泉装冰冷的矿泉水。然后，他再买一两尾喝着矿泉水长大的鲫鱼，捎一两块二龙眼泉的矿泉豆腐，烹出了一道美味的“矿泉水煮矿泉鱼”。这祥的矿泉大餐，真是稀有而昂贵。那鲜美滋味，一说起来就让我口舌生津。
　　因为这宝贵的泉水，五大连池达斡尔族人的“饮水节”(圣水节)，和云南傣族的“泼水节”一样闻名。我的第三次考察正赶上圣水节，与五湖四海而来的数十万人一起，饮泉、净身、洗目，热闹非凡！
　　绝处逢生
　　虽煞经受了火热岩浆的炙烤，五大连池却并不荒凉。
　　五大连池原本叫“五大莲池”，以前与“莲”这一美丽的物种有关，现在的头池还有睡莲睡着。其他水域虽没有了莲，却仍有丰富的水养生物。陆上有新开垦的田地，有大豆、圣、米和马、驴、鹅等率大荒农牧业所涉及的各种生物。林地村种更是丰富，桦、杨、私、柞、榆等林木不一而足，多是大兴安岭或小兴安岭的不安分的种子，随风、随候鸟而来的。
　　最奇的是在没有土壤、不存雨水的火山熔岩上，也有生物的存在！
　　那青苔，颜色不青、不黄、不翠，附在岩石表面，历层干谒。据说巳存在百年盼上。
　　那火山杨，是跪着生的。一部分村干如下跪的大腿，塞在岩石夹缝中，以防被风刮倒，另一部分村干支起不多的村枚，长着虽稀少却油绿的叶子。据说一棵火山杨长到碗口粗，需要数百年！
　　每一次火山喷发，炽热的火山岩浆就会覆盖欺十平方千米的土地，即刻把生物赶层杀纯，留下石海、荒漠。但多年后，热量散发而去，强皮下降如市，生物又争先恐后地占领生命的禁区——生命之战的过程可谓惊心动魄，只是没有人目睹过，还是一个待解的谜团。
　　如果五大连池的火山再爆发，这些历经数百年生长起来的生物，将再面临浩劫。但我想，即使是一片死亡之海，恐怕也阻挡不了顽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