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生难

作者：石敢当

明朝末年，关外满清王族爱新觉罗一脉人才济济，英豪辈出，自数十年前一代天骄努尔哈赤横空出世一统白山黑土始，塞外各族归心，日益坐大，到长子皇太极继位，次子多尔衮辅之，世代骑射，兵强马壮，南下中原问鼎朱汉之天下已是不可抗拒之潮流。然而朱汉君臣昏庸无道，苛政暴税，百姓身于水深火热之境。天下狼烟四起，以江西李闯，四川张献忠为首各路反臣纷纷自立为王。汉室天下可谓是外忧内患，风雨飘摇，幸而岭南袁氏之后崇焕惊才绝艳，屡败皇太极于关东，一己之力独抗大敌于外，得挽大厦之将倾。同时西方世界的先进思想也与千年古国的传统开始了种种的冲突，红颜白发，智者侠士，天子庶民无不屈服于这个冲突的时代。我们的故事也就发生在这个混乱的背景下。

下雪了，高挂虚空的明月照着雪花一片片的飘然而下，江南的雪不似塞外一般的磅礴万千，但是它的飘然缠绵晃若无数精灵降落尘世，又似若前世今生的片片回忆，绕上心头。。。。

李雾楼望着窗外的雪花片片而下，当年第一次遇见她也是在一片茫茫的雪中,她还好吗？李雾楼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隐忍而又刻骨的痛苦之色，面前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他在桌上放下了一锭银子，拿起了旁边的一个狭长的包袱，掀开门帘，走进了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孤清的小店中，只剩下年迈的掌柜蜷缩在火边似是早已睡着。谁又是他的梦里人呢？

走在长街，两旁的民舍中隐有小儿夜啼，更是何人鼾声不绝。寂静无声的大雪下，银白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拖的更显清瘦狭长。突然，李雾楼在一间民舍前停下了脚步，“吱呀”一声，民舍的房门打开，房中漆黑一片，银色的月光刚好罩在门口台阶处，只见从漆黑的屋类，缓缓走出了一人，头戴汉代高冠，一声玄黑长袍，腰缠白玉带，带上一柄弯似新月，式样奇古之刀，双臂过膝，双掌奇大，三缕长须，高佻瘦削，一眼望去自有万人之上的王者之风，但是双目狭长，精光闪闪，鼻带鹰勾，威风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阴狠毒辣味道。

李雾楼缓缓抬头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道：想不到如此风寒露重，乡野之地李某竟得八大王恭候多时，何其之幸。

此人双手负于背后，道：“李雾楼果然是李雾楼。朕不过是在房中微微张开了眼睛，就被你识破，看来天下第一剑手非你莫属。”此人果是气度万千，埋伏于此，一旦被识破，坦然现身。

“秉吾今日来此，并无他意，李兄世间高人，此去往北山险水恶，何苦与他人争那虚无之物。若李兄肯让秉吾这个人情，秉吾将以川中三年之物产奉上如何？”川中自古物产富饶，人杰地灵，号为天府之国，三年之物产可以说是敌国之本了，此人说来却无一丝不舍之意，若不是他权倾天下，那么他口中所言虚无之物必为惊世奇珍了。
　　李雾楼缓缓道：此物一出，天下英雄谁人不争，江西闯王，塞外满情，边陲魔门此刻只怕都已在赶往金陵的路上了。八大王三年川中之物只待李某，到头来若得个事事皆空，岂不有损八大王之名。

此人昂首望天，一股狂傲之气扑面而来：天下间除了李兄之剑，还有何人值我天府三年之产，此物我志在必得，他人若欲插手，少不得血染秦淮了。

“若果李某得八大王三年之资，而让此物落入张兄之手，天下不是又多添几分杀气，李某怕天亦遣之无福消受啊。

此人面色一沉，冷声道：“如此说来，那么就让朕来见识见识名震天下的月照云归剑吧。

语闭，此人后退三步，再次隐入黑暗之中，蓦地，寂静清寒的雪夜中传来了万千鬼叫之声，声音飘忽不定，由小而大，忽又四面八方，无处不有，奇怪的是两旁民宅依然鼾声传来，恍如不闻，但是，李雾楼周围的地上积雪却迅速的凝结起来，哭声突止，一道人影从空中以极快得速度向他飞扑而来，手上一柄刀亦是宛如新月。李雾楼的面色突然变得无比写意，淡淡道：八大王杀孽过重，想不到你得儿子也跟你一样，小小年纪如此杀手，八大王当好好管教，免得今后后继无人啊。话音刚尽，人已杀到，但是李雾楼的身影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转眼间却已出现在了来人身后的半空之中。

房里传出了一声：王儿速退。但是一切太晚，李雾楼的身影又消失在半空之中。几乎同时，只听来人一声低呼。身体向房里爆退，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接住了他，落地后，此人年轻彪扞，样貌酷似前人，一身冷狠之气，但此刻脸上却满是痛苦之色，后背衣衫尽皆破裂。接住他的那人道：王儿，暂且后退。

此人缓缓拔刀，刀刚出鞘，鬼哭之声又起，声势却大盛于前，刀身古朴无华隐有血光之色流动不息，上刻两字古文：七杀。然来此人就是名震天下二十余载，毫霸川中的七杀刀主张献忠。张献忠单手握刀指天，长袍无风自动，本是银月挂天，白雪履地，不知怎的，天地间再无一丝生气，乌云涌动，募地漆黑一片。黑气突的涌起，以螺旋之式汇入七杀刀尖，鬼哭之声大盛，刀身红芒暴涨。极盛之时，张献忠扑向李雾楼。